我站在落地镜前,指尖轻轻划过锁骨处的蝴蝶纹身。这枚在泰国旅行时纹下的图案,此刻在暖黄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,像极了十年前他在巴厘岛海滩为我别上的鸡蛋花。
"妈妈,我晚自习回来啦!"儿子的钥匙声惊破沉思。我慌忙扯过睡袍裹住身体,镜中映出的黑色蕾丝吊带裙下摆还在晃动。
作为公司的财务主管,我早已习惯将自己包裹在灰蓝色职业装里。但最近总在深夜惊醒,望着空荡的双人床,那些被岁月尘封的悸动又开始在血管里流淌约会女友主动给?直接问!!
三个月前公司配发的新电脑,成了我隐秘的树洞。在某个匿名论坛里,我化名"鸢尾",用诗意的语言倾诉着婚姻的荒芜。直到那个ID"深海"的男人出现,他总能精准捕捉到我文字里的褶皱,用《查泰莱夫人的情人》里的句子回应我的孤独。
今晚他发来一张照片:海边悬崖上的灯塔,光束穿透薄雾。"你看,光总在最黑暗的地方生长。"我盯着屏幕上的光晕,忽然想起和丈夫蜜月时在垦丁看过的日落。那时他总说我像被海风吻过的贝壳,有着珍珠般温润的光泽。
"妈,我作业写完了。"儿子的声音隔着房门传来。我迅速切换回工作界面,却在关闭前瞥见"深海"新发的消息:"周末有场现代舞演出,有兴趣一起吗?"
周六清晨,我站在衣帽间前犹豫不决。最终选了件素色针织连衣裙,搭配珍珠耳钉。剧院门口,"深海"递来的票根还带着体温。当舞台上的舞者用肢体诠释《蓝丝绒》的窒息与重生时,我感到他的指尖在座椅扶手上轻轻颤动,像片被风掠过的梧桐叶。
散场时,他突然握住我的手:"去海边走走吧。"月光下的沙滩泛着银辉,他说起自己在远洋货轮上度过的童年,那些被咸涩海风浸泡的孤独夜晚。我想起丈夫常年出差的行李箱,总是带着不同城市的酒店香皂味。
"你知道吗?"他停下脚步,"我妻子去世三年了,可我总觉得她还在某个港口等我。"海浪声中,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。原来孤独是座双向的孤岛,我们都在寻找对岸的灯火。
回到家时,儿子已经睡了。书桌上放着他新写的诗:"妈妈的背影像株含羞草,月光下舒展又蜷缩。"我轻轻抚摸着纸页,忽然想起结婚十周年时,丈夫送我的那盆风信子。当时他说:"等我退休,咱们就在阳台种满花。"
次日清晨,我在厨房熬着小米粥,手机突然震动。是丈夫发来的视频请求,画面里他站在新加坡的酒店窗前,背景是璀璨的城市天际线。"老婆,"他的声音带着疲惫,"下个月项目结束,我申请调回总部了。"
锅里的粥咕嘟作响,我望着蒸腾的热气模糊了手机屏幕。忽然想起昨晚"深海"说的最后一句话:"有些涟漪,注定要在寂静中沉淀成珍珠。"
三个月后,当丈夫拖着行李箱出现在玄关时,我正跪在阳台给新栽的多肉植物松土。他带来的礼物是个精致的檀木盒子,里面装着巴厘岛的鸡蛋花标本,花瓣边缘泛着岁月的黄,却依然保持着当年的姿态。
那天晚上,我们在月光下的阳台上喝着红酒。他说起项目组新来的实习生,总爱穿灰蓝色套装,让他想起刚工作时的我。我望着他鬓角的白发,忽然觉得那些被时光偷走的温柔,正在某个角落悄悄生长。
如今的我依然会在深夜登录那个论坛,但"鸢尾"的签名改成了:"等待是场无声的潮汐,而我终将在黎明前看见春暖花开。"偶尔收到"深海"的消息,他说正在学习种植风信子,期待来年春天能在甲板上看见紫色的花海。
至于那个黑色蕾丝吊带裙,我把它叠好放进了衣柜最深处。有时候会在某个周末的午后,拿出来对着阳光端详,那些繁复的蕾丝花纹在光影中流转,像极了生命中那些隐秘而璀璨的瞬间。